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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节(1 / 2)

仿佛猎犬找到猎物。

程令雪打算把鸟赶走,身后传来个清越疏冷的声音。

“别动,它胆小。”

灯笼将一道长身玉立的影子照在她脚下,难怪她没听到轮椅声。亭松说过,公子毒发期间腿脚格外无力,但平日好时也可走上一小段。

如今他在她身后一步远,清雅的淡香萦绕,是她所熟悉的。

可站着的公子像个陌生人。

他语气也很陌生。

程令雪乖乖地不动,客气地问候一句:“见过公子。”

音色温软,揉合了话语中的生分,便有些怯生生的。

姬月恒影子微微一滞。

他淡淡地应了声。

继而手覆上她头顶。

程令雪却僵如木雕。

她现在是十一,公子和她初次见面,摸她的头干嘛!

正不安时,公子温柔嗓音在耳后轻唤:“乖,过来。”

她是竹雪时他偶尔也会这样温柔唤她,哪怕知道他是在与她头顶的雀儿说话,程令雪仍忍不住想应。

她抿紧嘴,盯着地上影子。

一双人的影子乍看像是一位青年在温柔地替一个女子簪花。

暧昧,又陌生。

公子怕吓着雀儿,伸手捉住雀儿的动作很轻、很慢。

捉到了,却迟迟不离开。

园子里很静,身后公子的袖摆拂过程令雪耳尖,动摇着她的勇气。

她肩头一点点地紧绷,身后长身玉立的青年眼底亦变深。

如看不见底的深渊,晦暗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耳尖,似一尾蛇在猎物身后无声游走,肆意打量猎物。

缠绕,收紧。

在程令雪心里七上八下时,公子忽然暧昧地笑了一声。

“真乖。”

031

近乎宠溺的两个字萦绕着耳际,伴随着公子的不时拂过的气息,程令雪虽知公子这句“真乖”是对他手心雀儿说的,也不住地耳朵红。

正忐忑,疏离的嗓音再起。

“可以了。”

截然不同的冷淡语气,这次是对十一姑娘说的。程令雪平复心绪,先往前迈了步离他远些,旋即回身照着从前在钱府时学到的礼节,低头见礼。

“公子万福。”

公子逗弄着手心的仙八色鸫,过了稍许,他才有礼但疏远地道:“抱歉,惊扰十一姑娘。此鸟嗅觉灵敏,一旦嗅到熟悉的气息便会停住不走。”

熟悉的气息?

程令雪的心弦又被扯住,她想起白日里离开别院时喝的那杯茶,难不成公子是故意给她下套?可那茶他也喝了,这只雀儿怎么不待他头上?

也许不是茶,而是一个人独有的气息,程令雪故作从容道:“想来因为我来前曾与表弟在一起。”

“或许吧。”

姬月恒散漫地应着她。

“可以进来了。”

他扶着门,慢慢往内走去,程令雪看着公子颀长玉立的的背影,初见时不可接近的感觉更重——还是坐在轮椅里的公子更好,文弱但很是亲切。

她跟着他到了室内。亭松在里面候着,见二人进来,取出一根银针:“在下需先取几滴姑娘的血试药。”

程令雪伸手,很快取好血,血甫一滴入金盏中,竟变绿了。

她不明就里地看向亭松。

“敢问这是好是坏?”

亭松也答不上,他不懂用毒解毒,东西都是公子备好的,他只需出面替他办事,只是他怎么记得从前夫人解毒时,并不需要试药?不管如何,公子自有他的道理:“尚未可知,姑娘稍等。”

他端着金盏走到内室。

金盏放在书案上,亭松看了眼公子,用目光询问他。

姬月恒却迟迟不回应。

他定定盯着盏中变绿的水。

长睫猛地轻颤,忽然,他重重地靠向椅背,手自哂地捂着额。

毋庸置疑,是她。

短短的两个字,似深潭上掠过一只蝴蝶,青年眼底惊起波澜,涟漪消失过后又更为幽深,看不见底。

亭松看得心惊,是不能解么?

但夫人说过,公子用毒解毒的手段比她高出一筹。登云台是夫人年轻时制的毒,公子必然会解。

他安静在旁等着。

姬月恒温静如常,抽出一张信笺,徐徐写下几行字。

亭松看完,取出公子调制好的药,又将公子写在纸上的的话转述程令雪:“十一姑娘,此药乃以毒攻毒,其中加了几味烈性的毒物,适才在下试了药,发觉姑娘中毒过多,因而需得分十日、十次服下,且服药当天夜里,大抵会致幻,甚至反噬,浑身痛疼,此时需另行配药,因而为保姑娘性命无忧,只得委屈姑娘这十日暂住府上。”

这奇毒解来竟如此麻烦?

程令雪不由后怕,同时又担心在别院会露馅?可转念一想,她现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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